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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与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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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已将至秋季,虽是万物丰收的好日子,却也是百花凋零的时节。

玫瑰花盛开的月份在五六月左右,这个时候想要找一朵丰满鲜艳的还的确不容易。夙昔日动员全天下的平明百姓,重金向他们征集未谢落的玫瑰花,最终经过百般挑选,将最为娇艳欲滴的那一朵献给容四海。

这玫瑰花漂亮是漂亮,但刺却扎人得很,夙昔日特地细心地在外包了一层叠纸,以免容四海被伤了。

他做这些事时心情大为愉悦,还隐隐有些期待。玫瑰花象征着爱情,只有情侣之间才会赠与对方,容四海既然让他送她玫瑰,是否就暗示着他还有挽回的机会呢?

一想到此处,他便迫不及待、马不停蹄地扬鞭赶到了清心苑,微笑着将温心呵护的玫瑰献到容四海的面前。

原以为如此真诚之举能博佳人一笑,却不料容四海望着她的双眸中平静得妖娆妩媚、一顾盼间便是风情万种的绝世美人,中央的花蕊上甚至沾了几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梦如幻。

“美吗?”容四海似笑非笑地问坐在身旁的两个男人。

夙昔日“嗯”了一声,颜如玉则不动声色。

“玫瑰是爱情的象征,它的花瓣的确很美,但那丑陋又深藏不露的刺也是它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纤细的葱白玉指抚上柔软的花瓣,好似对待情人一般温柔,不料下一秒却突然手下用力,将它们一片一片撕了下来,最后只剩一条光秃秃的。她又试图去拔上那些扎人的尖刺,奈何它们比娇弱的花瓣坚韧多了,屹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当爱情还在时,它是玫瑰的花,但当爱情不在时,它就是玫瑰的刺。看见了吗,我摧毁花瓣只需一盏茶的时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但想要拔掉刺却不容易,它们经历过风雨的洗礼,越长越大,深蒂固。即使叶落了,花谢了,它们却仍旧不屈不挠地常在。”话音微顿,她屈起五指,掌心紧紧握住那布满荆棘的,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即使皮被扎破出血也不松手。“花开时越饱满诱人,刺也生得越具有攻击,只是人们往往只能看到花的美丽,却忽视了刺的无穷后患。夙昔日,你明白吗?我们的爱情已经过了盛开的季节,如今遗留在心中只剩下这些坚不可摧的刺了。你若真的爱过我,就不该再一次次地出现在我面前、用刺揭开我血淋淋的伤疤。”

夙昔日费解地望着她,低声道:“只不过一个孩子没了罢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个,难道你要走到这里就让我们的爱终结吗?还是说我的地位竟比不上一个未出生的婴儿!?”

“混蛋!”容四海被他最后一句话激得勃然大怒,右掌不经大脑控制已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原本你我只是单独的个体,同床异梦,直到有了孩子后才组成整体。我为何如此重视这个孩子?还不是因为他是你给我的礼物!孩子就是爱情的结晶,可惜你把它摔碎了、无法修补,你竟然说是我不够爱你?你怎么这么自私!”

“自私的人是你!你说你被刺扎得痛,难道我就不痛吗?可是我不怕痛,我愿意忍,因为我相信花瓣会再次绽放的,而你不同,你只会躲避在不透光的角落里,一个人舔舐伤口。”夙昔日紧紧地握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腕,双眼怒睁着居高临下地压制着她。

容四海亦毫不退让地迎面而上,“是的,我就是自私,那又如何?这世界上哪里存在不自私的圣人?你说我习惯一个人躲避起来,怎么不自问当初是谁把过关在黑屋里不肯见我一面的?三王爷,你输得起,你不怕受伤,你愿意重来,但小女子已疲力尽,不想奉陪了。万事开头并不难,万事重来才是最难。现在我只想快点开始新的生活,三王爷,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夙昔日宛如被铁锤重击,脸色煞白,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唯有那双被怒与痛交织成火海的桃花眼仍旧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容四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要与我划清界住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容四海抿了抿唇,道:“时间会磨灭一切伤痕,或许多年后再见,我能称你一声朋友,但绝不是现在。”

“好。”夙昔日点头,又点头,“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来日不要后悔!”

他撂下一句狠话,接着怫然走了出来,扬起的衣袖险些将桌上的茶杯扫倒。

容四海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感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争,现在全身使不出劲来。

见状,颜如玉伸手扶着她双肩,稳住她垂垂欲坠的身子,对于刚才的争执什么都没说,只问容四海要不要回房休息一阵子。

容四海尚未答话,抬头却见消失了将近三天的恭羡一袭红袍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撅着嘴一脸不悦道:“南老头又催我们回去了,真麻烦。”

颜如玉微微皱眉,“无妨,催就催吧,他总不可能真的长途跋涉来抓人。”

“说的也是。”恭羡赞许地点点头,恢复了笑颜,“这儿的公子比男儿国的清秀漂亮多了,我还没看够呢,可不能这么早就回去。”

容四海扭头望向颜如玉,“你在男儿国还有什么事没办么?”

颜如玉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算是吧,南安人规定入门的弟子必须学习五年方可出师,但我只花了两年时间就将华全部吸收了,南安人不愿意放我走,强制将我留下来替他指导新入门的学徒们,满一年后才能离开。”

“啧啧啧,这老头真是不简单,比我想象中的老奸巨猾啊。”容四海连连咂嘴,又道:“不过他怎么说都是你的尊师,还是听他的话早些回去吧。”

颜如玉不以为然,“不急,等你解决完这边的事再启程也不迟。”

容四海愣了愣,“……我又没说一定会与你一道去。”

颜如玉先斩后奏,“不去怎么行,我已让南安人为你准备了一间新房间。”

她支支吾吾道:“那……可是我还得做生意呢。”

他倒是考虑周全,“去男儿国发展也不错,那边商品价格普遍比基国低一个层次,适合找进货商。”

容四海一听这个好处便不禁动摇了,加上她心中确实不愿刚与他相聚不久又要相隔两地,犹豫半晌后便点头答应了,“好,原与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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