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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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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呀!”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咳得想哭又哭不成,脸蛋红成一片,封律立刻有点不知所措地替她拍背,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怎么哭成这模样,哪里不舒服吗?”他像最笨拙的安慰者般张惶地问。

难道,他昨夜真的太激烈了吗?

“咳…你…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她指着他问。

“我不是突然冒出来,是你哭得太忘我,没注意到我进来了。”他轻道,手还不停温柔地拍抚着她的背。

“你又回来做什么?”她噘起嘴,气鼓鼓地质问。

难道他又“想要”了吗?第一个在她脑海浮现的就是这个答案,而且她也想不出其他他会再出现的理由。

“做什么?难道我不能回房间吗?”他笑了。瞧她虽然哭得像花猫一样,但精神还不错嘛,只是不晓得在生什么气。

“你…你是不是又想要了?告诉你,我可不要!”看他露出了笑容,又表现出那么关心她的样子,她深觉更印证了那些女同学的话,因此边说着还边往后退缩了些。

“什么想要、不要的?说什么我听不懂。”一时间,他真是一头雾水。

“我是说,你别妄想对我好,我就会和你做…”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心跳又加剧起来,但她还是咬着唇继续道:“做昨天晚上的事!”

她的话让封律一愣,但随即笑了开来。“嗯,你的话颇耐人寻味,我想我们到床上谈好了。”说着,他一把就抱起她往床走去。

“呀——你做什么?放开我!你这可恶的男人,就算你用强的、或用手段迷惑我,我也不会再上当、听你摆布了!”听见“我们到床上谈”几个字,她的脸立即不受控地红起来,并在他怀中又踢又叫地挣扎。

区亦翎的挣扎在封律来说根本不构成困扰,他轻轻松就半她抱至床边、放坐在床上。

“唉,你的思想真是邪恶呢!”说到床你就只会往那方面想…”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圈锁在床头与他的胸膛间,故意摇头叹气道。

“你、你——”他的话让她气坏了,只能喘气怒瞪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她的思想邪恶?邪恶的人根本是他!

“好了,不逗你吹胡子瞪眼了。”看她真是气极了,他于是不再多加刺激,笑着用手轻拍她气鼓的脸颊,轻道:“告诉我,你这奇怪的想法是哪儿来的?”

“什么奇怪的想法?根本是事实!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有一个‘死去的恋人’,难过了好一阵子,结果根本就只是你们男人都是做完了就拍拍**走人的动物!”她挥开他的手,气愤地把女同学的话搬出来。

他休想再用那种笑容蒙骗她,她不上当了!如果再相信,她又会再度面对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而她不要再尝受那种难过到胸口发闷的感觉了!

“死去的恋人?谁?”他发现自己真弄不懂她在说什么,到底她的小脑袋里装了多少奇怪的念头?

他的问题让她瞬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何奶奶都坚决地说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而现在她又晓得原来“男人都是做完了就拍拍**走人”的生物,现在重提“死去的恋人”似乎显得她很介意他的过去似的!

“说呀,死去的恋人是怎么回事?”他再次催促。

“就是…就是你曾经深爱的女人,结果又死掉的那一个!”她咬咬唇,低着头像小孩子闹脾气般低道。

“你哪里听来的?”他很“好奇”是哪个人在搬弄是非。

“猜的。”算了,豁出去了!

猜的!?她到底是凭哪一点来猜的?“那‘男人都是做完了就拍拍**走人的动物’呢?”也是猜的吗?

现在他才发现他的小妻子是想象力多丰富的人了!

“听…听同学说的。”她像做了亏心事般眼神左右移动,不敢正视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觉得心虚,可是视线就是连抬也不敢抬,头也愈压愈低。

听了她的回答,封律不再言语,只是盯着她低垂的头。

“死去的恋人”是她的猜想“拍拍**走人”是同学的论点;既然如此,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大概早存在她脑子里了,可是一直到昨晚让她“累坏了”为止她都没提过,也不像为了这些奇怪的想法而烦恼。

不过,他现在大约知道她为什么会坐在地上大哭了——因为她以为他已经“拍拍**”丢下她走人了。

稍微弄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哭些什么之后,他只觉得她实在太可爱,几乎让他想笑;但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刚才可没听漏一句十分重要的话——

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有一个死去的恋人,难过了好一阵子…

她难过,是替他难过?还是嫉妒她“猜想”的那段过去恋情?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可重要了,特别是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机会问她为什么会想来纽约找他。何奶奶有心安排是一回事,但也要她想来见他,这安排才能成功。

那么,她真心想见他吗?

头一回,在女人面前他会这么紧张,像个小学生般。

发现他沉默了,区亦翎于是偷偷地将头抬起来,只见他一双深沉的黑眸直盯着自己,她顿时浑身不自在,心脏也大肆鼓动起来。

“你…你一直看着我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好紧张;他的目光说不出是严肃或是温和,但却很奇妙的让人呼>吸>紧迫。

她没发现,自己原本感到难过、悲伤的情绪现在全消失了,她现在在意的只是——为什么他听了她的回答之后就不说话了?

“你为什么来纽约找我?”他缓缓开口。

他的问题让她心脏猛地怦然,这是她最怕被问起的问题,因为连她也弄不清自己怎么会跑来纽约,那是好多种她也不明白的心情作用下的结果;如果简单点的说,大概是…是因为想见他吧?

“谁、谁来找你啊?是正巧碰到而已!”她结吧而嘴硬地道。或许她是想见他,但要她承认?那可太丢脸了!

“说实话。”他逼近她,气息直接吹拂在她脸上,有种形容不出的沉缓魄力。

“我…”他逼人的目光让她瑟缩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能再嘴硬,只好很别扭又小声地开口。“那天早上你不说一句话就离开,我…很难过,我以为你娶我是因为深爱的女人死了,所以才会在路边随便捡一个人结婚,可是何奶奶又说没有,要我自己来问你,所以我就来了…”

“你可以等我回去再问,不是吗?”他要的可不是一个来“求证”的小妻子,这个答案,他不满意。

“可是房子好大,空荡荡的…”她知道这不是原因,却拿出来搪塞。

“我不是请何奶奶接你回本家?你如果不愿意,她可以留下来陪你。”他一步步的用话逼她,绝不轻易放弃,他非要听见她说想见他!

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心被她偷走了,可不允许她的心还在外飘摇。

“可是你不在!”突然,话没经过大脑就冲口而出,但才一出口,她就后悔得想钻地洞!

这不就摆明了她很在乎他、想看见他吗?

这真的好怪,明明她一直觉得他是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他呢?她的脑子里再没有宸宇哥哥的影子,充斥的全是他邪魅又温柔的笑容,以及那双专注只看着自己的黑眸。

其实好像从遇上他的那一刻起,她脑中宸宇哥哥的影子就愈来愈薄弱,而在不知不觉间,她脑中、心中就全被他侵占了。

“你希望我在是吗?你在乎吗?”虽然她的回答让他比较满意了,可是还不够,他要更明确些。

但他没发现,自己望着她的眼神中竟有些企盼的光芒;而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他,此刻竟会觉得不安,想得到那种毫无语言技巧可言的“确定答案”

区亦翎眨了眨眼,看着他那不同于她所熟悉的那种玩笑式或冷淡的眼神,那种想钻地洞的感觉顿时消散许多,她几乎是呆愣地点了点头。

而这一步跨出后,接下来的话就没那么困难了。

“那天早上,我以为你会像之前一样再拿话气我,结果你不说一句话就冷冰冰的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我觉得好难过,一直在家等你回来,结果你却到纽约来了,所以我也来了…”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好像有点犹豫,但又深>吸>口气继续道:“你那天为什么突然摆脸色,不理我就离开了?还有今天早上也是…”到这儿,她又顿住,头也再度低了下去。

今天早上她真的好难过,经过昨天他那么温柔的对待,但一醒来她却又独自面对空寂的房间,她内心的空虚与渴望见他的情绪强烈地冲击着她,那种感觉她真的无法形容,就只是难过、难过、好难过。

她的话让封律心底漾起了温柔的微笑,知道她心里确实有他,让他突然有种放心的轻松感觉,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情原来绷得那样紧;她的话可以让这根弦轻易断裂,也可以柔缓地将之放松。

现在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该是他解答她心里疑惑的时候了。

“我先告诉你,你猜想出来的那个‘死去的恋人’根本不存在。而那天我来纽约,是因为你的话让我难以忍受,我不能接受你心里有其他男人的事实,我很愤怒,你确实刺伤了我。”解释这些话,让他别扭极了。

现在想想,他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的行为,根本是种孩子气的表现,和她不相上下。

“我很生气,但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从来没有因为别人的话而动摇饼,但你的话真的让我心底起了很大的波涛,那种强烈的怒气让我甚至想找到聂宸宇,然后杀了他,让你的心里只能想我一个人!”他的语气虽然强硬,但事实上心里却是难堪极了,翻出心里的秘密让它见光可不好受。

区亦翎瞪着圆圆的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除了开玩笑气她外、总那么冷静严肃的男人,想不到他心里竟有这么像小孩子的一面——没错,是像小孩,除了小孩子心里作祟之外,还有什么人会说:想杀了聂宸宇,让她的心里就只有他?

可是他的这份心情却让她好开心,由衷地感到一种飘飘然的喜悦。这证明他不是随随便便的娶她喽?

从前,爸爸总说她对宸宇哥哥的感情不是“爱”;她不明白,她这么喜欢宸宇哥哥,难道不是爱吗?可是爸爸却说,当爱情来的时候,强烈的心痛与飞上天的喜悦感觉就会让她明白;当恋爱时,她的心情可以因对方的话在两秒内产生天差地别的变化,他的一句话可以送她进天堂,或将她坠入地狱。

是真的吗?当看不见封律时她的确感觉到心痛,心里还很闷、很闷;而现在他的话的确让她感觉到心安和无比的快乐。

但她还是不明白,这就是爱了吗?她的确尝到了心痛与喜悦,的确心情起伏很大,可是她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爱上一个人?

他一直是她认定的“陌生人”只是在路边遇见的人,她怎么会这么简单就爱上他?一定有哪里不对劲,她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对呀,随便爱上一个人不是太没志气了吗?她才不是“爱上”他呢,顶多只是“喜欢”而已!而且——

“那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在?”就算那天他不是真的拍拍**就走人,那今天早上要怎么解释?她还是很介意。

“我只是到楼下替你挑一套衣服,明明看你睡得正熟不想吵醒你,但想不到才离开一下,回来就见到一个泪人儿。”说着,他站起身走到刚才她哭得淅沥哗啦的地方,弯身捡起一套被丢在地上的白色洋装,展示在她眼前。“如果样式不喜欢,我可以带你到其他地方再买。”

“你是去替我买衣服,真的不是——”

“‘拍拍**就走人’是吗?”他直接抢下她的话,调侃道。但立刻遭到她凌厉的视线攻击,他于是微笑,再度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衣服道:“好了,不逗你了。怎么样,要试穿吗?你如果想穿‘国王的新衣’出门,我可不许。”

“出门…你要带我去逛街吗?”她的眼中露出像小狈听见主人说:“散步喔”一样的光采,大大的黑眼瞳充满了期待。

看她的神情就像只小小狈,她如果有尾吧,现在一定是高兴得摇来摇去。“你想的话当然可以,不过得等我工作结束。不早了,我待会儿要开会签约,你快换了衣服跟我出去。”

“你是要我跟你去签约?”她有点惊讶,但并不反对,事实上她还有点想看看他工作时的样子哩!

“是啊,这里这么‘空荡荡的’,留你一个人,我怕你又要哭成泪人儿了。”他故意道。其实他是怕她如果自己出去乱晃,万一再遇上什么意外,他可不能忍受,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带在身边。

“我才没那么爱哭呢!”她捉了枕头就向他掷去。

现在的她早忘了刚才还在心里烦恼的“爱”与“喜欢”的问题,只是单纯地感到开心——可以和他在一起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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